
從傳統定義而言,建築通常指的是對那些為人類活動提供空間的、或者說擁有內部空間的構造物進行規劃、設計、施工,以及而後使用的行為過程的全體或一部分。另外,它也可指通過這一系列行為而成的構造物,後者的更精準的稱呼為建築物。但如今,建築不再限定於工程與功能面向的定義,因為全球大環境的演進與演化,建築與藝術已融合為一,形成一體兩面,且不容分割的生命體。
了解建築元素與城市美學的關聯之後,我們可以從自身周圍的環境開始,思考建築美學在空間中所展現的意涵。當今二十一世紀的建築美學新思維是多元導向的,它與社會、經濟、政治、文化、人文、歷史、藝術、創意、環保…等議題,關係密切,環環相扣,豐富了建築物的生命力與活力。
當今的建築涵義,已經從原生的功能與結構性角度,延伸至藝術領域。建築與藝術史運動流派是有淵源的,從二十世紀開始,藝術流派裡的包浩斯流派(Bauhaus)、現代主義(Modernism)、形式主義 (Formalism)、粗野主義(Brutalism)、後現代主義(Post Modernism)、解構主義建築(Deconstructivism)、及有機建築(Organic Architecture),都對當代的建築美學提出了不同角度的思考。
我們先快速瀏覽這些藝術思潮所代表的意義,以及他們對當代建築的影響:
因為這些藝術流派主義的薰陶,形成多元的當代建築風格,並深入人文與環境議題。也因為這些思維的影響,當代建築美學的概念影響力已經慢慢深植到大眾的生活,喚起人們對建築之美的欣賞力與擴大藝術眼界。如果以這樣的眼光拉回來看台北,既成的市容是否真的沒有改善的可能?抑或是可以讓台北的空間在顧及庶民使用需求的情況下,展現這座城市的人文情懷與本質?
首先,因為建築法規與環境條件,豪宅旁可能是一群老公寓,四處加蓋的屋頂鐵皮屋,也破壞了建築物原始設計的外觀。如此種種造成台北的空間視覺雜亂無章,以聲音做為比喻的話,台北的天空就像是一堆噪音。從建築美學新思維的角度,必須思考從空中鳥瞰台北,可不可能變得更精彩?又該如何讓這些噪音變成爵士樂?
舉例而言,如果鐵皮屋的存在代表庶民的需求,也許我們重新思考屋頂形式時,應該批判的不是建材或建築品質—一樣是鐵皮,透過彩繪,也可以讓顏色說出不一樣的故事。在機能與美學間取得平衡,這就是建築設計應該發揮功能之處,也是建築師或都市空間規劃者的責任。
要改善甚至塑造有自我風格的都市風貌,喚醒民眾的美學意識是第一件必要工程。對好的環境的認知,對美的思維,以及優良的使用習慣,都是必須從教育扎根,經過不斷溝通,可能必須經歷幾個世代才能看到成績的基礎工作。然而唯有塑造美學意識普及的環境,讓民眾願意對自己所處的環境用心,甚至培養出榮譽感,願意以更多的心思或不同的觀點打造居住空間。
最後,我們也應該重拾在地精神,重新檢視台灣的城市特色,找出屬於自己的元素。台灣具有獨特的飲食文化,也以此做為國際行銷的重點,這一點無可厚非;但卻沒有人深入探究台灣的建築文化是什麼?抑或是台灣完全不具建築文化?
相較於中國由於經歷過文化大革命以及物資極度缺乏的年代,在培植經濟實力後,對空間更敢於大膽實驗、積極表現,從城市以降,連村落都可以發展出自有特色而增加觀光收入。台灣的城市經驗卻是從1970年代經濟奇蹟起步發展,土地資產化的結果,各項開發案的思考都不考慮整體環境,最後就讓民眾對空間的感受淹沒在建商口水之中。
對於建築的美、醜感受,不應以建商的廣告為判準,然而在政府帶頭漠視的情況下,台灣的社會對於空間的感受,充斥的是建商的市場語言,民眾也迷失了選擇的標準—究竟該選擇古典或現代主義,或是其他的表現形式來展現自己的風格?建案裡提供的公共設施,真的適合這個空間,或是真的符合居住的需求嗎?如果台灣的民眾能夠效法研究美食的精神,轉為對空間的關懷,建立自我的美學意識,就能喚起心中的那一片桃花源。這樣的庶民美學,不需要花大錢,而是花心思—願意用多一點心,思考並改善空間的構成。如此,即使最平價的建材也能因此創造美感,回歸建築本質,才能形塑屬於台灣城市的特色。